和利兹联的背靠背，曼联拿了4分，及格。看结果，球迷会为主场丢的两分郁闷。但细想卡塞米罗停赛，曼联没有一路丢分停步不前，又倍感幸运。客场侥幸击败狼队，是换人的结果。客场再次侥幸击败利兹联，还是换人的结果。第61分钟双换利马和加纳乔，20分钟后打破僵局。滕哈赫的临场调度，比之前快，也比之前准。曼联本季第6个英超客场胜利，含金量仅次于世界杯之前击倒富勒姆。拉什福德状态发烫，世界杯之后，4个英超客场3次破门，尤以本场先拔头筹价值连城。没有这个进球，曼联攀爬积分榜的势头会受挫（尽管本轮直接对手都受阻），欧联杯挑战巴萨的前景会蒙上阴影，队员们也会因为没有卡塞米罗就不能赢而沮丧焦躁。受到拉什福德进球的激励和鼓舞，加纳乔又锦上添花，为曼联带来本季客场最大胜利，之前5个客场最多赢一个。有这场比赛做胆，迎战莱斯特城也就不那么心虚了。

这场胜利帮助曼联甩开身后的纽卡和热刺，反超曼城暂居次席。比这更喜人的是，曼联有了客场打硬仗的底气和信念。尽管利兹联的实力，在6个负于曼联的主队中仅比南安普敦稍强，但该队是曼联的世仇，拼起来不要命，加上客场求和得手的刺激，难度而言，居6队之首。曼联没有遭受更多减员，是保本的买卖。即使只得1分，目前这个阶段和形势，也不是不能接受。在此基础上，任何别的收获都是赚的。曼联不仅赚了，还赚多了。只看比分，会给人曼联压制对手，最终炸毁碉堡的感觉。其实不然。打到将近70分钟，曼联只有4次射门，最佳的两次机会落在布鲁诺脚下，一次是桑乔边路横敲，布鲁诺跟进，第二次则是布鲁诺后场断抢成功，单刀直入。可惜，两次都被门将扑掉。达洛特的劲射又击中门楣，貌似连运气也不在曼联这边。

上半时，利兹联抢得很猛，曼联中场极为被动，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势，球到不了拉什福德脚下。主队的部署很有针对性：可以让桑乔拿球，但不能让拉什福德带球推进。滕哈赫排出马圭尔和卢克·肖的中卫组合，两人在杯赛中有过合作。一来是轮换的需要，滕哈赫自己也承认：比赛负荷太大，不轮换不行。他有过两次轮换的机会，白白错过。二来马圭尔毕竟在防空上更有把握。利兹联又有对策，伏兵中圈附近，让马圭尔拿球，他一交给队友便发起逼抢。这是前场紧逼的一个套路：让对手不擅长用球的中卫拿球，球到他脚下心虚，保不齐就犯错。当年切尔西客场爆冷击败利物浦，就是这个套路产生奇效。杰拉德人生最沉痛的滑倒，断送了利物浦英超圆梦。马圭尔差点就中计，后场拿球回传，没料到主队哈里森从盲点杀出，一个健步冲上去断走皮球，险些单刀。

中场站不住，曼联的传切犹豫，拖沓，有个和上一场几乎一样的场面：中卫拿球找不到向前的出球点，只好横传边卫，边卫也没有更好的选择，又回给中卫或者门将，循环往复，看得人干着急，郁闷不已。你不禁要问：不是租借了两米的韦霍斯特吗？这个高点为什么不用？射门机会剧减，拉什福德几乎被冻结，加深了球迷的忧惧：利兹联的玩法很可能下一个对手莱斯特城抄作业：盯死曼联的两个防守中场，曼联就动弹不得，攻防都很被动。卡塞米罗的停赛，导致曼联两场丢了4分，代价太大了。若非纽卡和热刺近期也萎靡，曼联已被甩出前四。再看莱斯特城主场大胜热刺的势头，曼联越是奈何不了利兹联就越让球迷忐忑。换人，是主教练成功成名的三大环节之一，在确立个人风格和组建球队之后，人们要看的是你被动时如何调整，领先时如何控场。两场背靠背，滕哈赫都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：主场换上桑乔扳平；客场换上加纳乔和利马，曼联连下两城。

赢得这么艰苦，有很多原因。卡塞米罗和埃里克森缺席是一个，韦霍斯特的高点作用不大是另一个。宏观上，曼联长年摆脱不了一个历史包袱，它令历届主教练头疼不已——怎么捏合，曼联都成不了一支能问鼎英超的球队。朽木太多。从莫耶斯开始，每一届教练班子都花钱清理自己看不上的人，换上自己觉得有实力的球员。但曼联这部大巴谁也等不起，它需要成绩推动才能前行。而要出成绩，手头的本钱又不够，多位主帅陷在“先有蛋还是先有鸡”的死循环里，含恨离职。弗格森收山后，滕哈赫是第一位，稳定成绩的同时，还能调教球员，修补阵容的主教练。但他的烦恼一点不比前任少，像弗雷德、马圭尔、麦克托米奈。安东尼和马夏尔这些人，不是能力不行，就是身体太脆弱，或者兼而有之。曼联四线挣扎，稍一轮换就出事，更别说伤停对主力阵容的冲击。

滕哈赫也不是一味砸钱的主帅，拉什福德、卢克·肖、达洛特和桑乔在他麾下获得新生，这就为曼联省下了一大笔钱。曼联能砸的钱不多了。德勤营收排行榜上，曼联被曼城超越，说明挣钱的惯性，在近10年蹉跎后，越来越弱，用不了多久就真没钱可砸了。曼联不缺人，阵中各国国脚一大帮，但能决定胜负的是少数。曼联这些年引援，不是被带货的坑，就是被业务能力不行的坑。他们不仅花了一大票转会费，更持续的损耗是他们的工钱。曼联的营收在下跌，从疫情之前的商业运营年收入2.8亿英镑，到最近宣布的数字跌穿了2.6亿，关饷却有增无减，2017-18季末时，曼联要支付2.95亿英镑的工资，上赛季结束，这个数字跳到了3.84亿。滕哈赫要继续补强没问题，但董事会可能会要他先把冗员清理干净，天价买来的人用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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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林良锋